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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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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当时有人朝着他胸口切下去的时候，蓝泽是有感觉的，手术刀冰的吓人。
倒是不疼。蓝泽满脑子只心疼他能夹筷子的胸肌。
下手的人干脆利落，蓝泽第一次感受到软绵绵的奇经八脉，倒像是十年来放的第一个短假。
7
藤川说，医生给人开刀，其实就是找到对的地方合法的捅人一刀，捅对了妙手回春，错了都算庸医。
蓝泽心里还想着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藤川抬头拍拍胸脯，业界楷模。
蓝泽低头吃饭，楷不楷模，试过才知道。
蓝泽被困在不知何处，觉得今儿给他开刀这人当是典范，用户体验效果极佳。他只远远听见直升机的轰鸣，想着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事。
应该没有，可别有。尤其是白石，她不怕疼，就是爱哭。蓝泽躺在那觉得好像能看得到光，但又不知道光在哪里，白石当着别人现在也不爱哭了，就是来来回回的话特别多，什么都说，说完了冲人家笑。别人说急诊的白石医生真温柔，蓝泽觉得那是装的，白石巴不得笑完了走人，她没那个闲工夫，她忙着拼命，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8
蓝泽见过白石她爸一次，看着硬朗，一点不像个癌症患者，笑眯眯的问他小伙子有火么。说完了被白石的妈妈狠狠一瞪，蓝泽说没。
那有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啊？
蓝泽想了想，我转笔。
行。白石的爸爸乐了，从桌上摸了块糖给蓝泽，白石在一边直跺脚，爸！
哎。白石她爸答应着，蓝泽看着白石在一边没耐心的翻白眼转身，觉得格外新鲜。他接过糖，白石爸爸暗暗指指那边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女儿，蓝泽点头。
当医生苦，吃块糖解解闷。她爸爸笑，像不像皇上的老婆，苦中作乐。
白石爸爸那天还和他说，医生很逗很简单，爱的播种机，爱的报丧鸟。说完了笑，笑完了咳，白石气得直调输液泵，最后还扬言要给她爸来一针安定。蓝泽在一边像看小品。
白石被急诊叫走了，她爸爸和蓝泽说，从小就这样，事做的都对，话说出口全是大胡话。
是，习惯了。蓝泽点头。
白石爸爸这回笑的真诚，习惯了好。
9
蓝泽想起来以前看过本书，主人公伴侣死后他的某一天，确切地说是最后一天。那个老头终于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一阵戛然而止*。
那书是白石给他看的。蓝泽觉得没意思，造化弄人而已。白石和他说，想死没死，不死偏死。
书里活着的那个人在心里对死去的人说，Jim is in the past, past is useless. So I don’t miss you.
蓝泽第一次害怕自己可能要成为过去了。
10
蓝泽醒过来第一句话和白石说，你是不是属龙，还会下雨。
白石噌的把输液泵调到了飞快。蓝泽手臂的血管跟着一阵冰凉，他右手拉住白石的左手让她停，来，咱们纯聊天。
白石问他你看到什么了，蓝泽说什么都没看到，就挺冷的。
白石问他你冷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蓝泽一本正经。
蓝泽手还没松开，白石抬手就要走，零分。
蓝泽使了点劲又把白石的左手往下抻了一抻，白石乐得陪他玩，反正月黑风高拉帘子，她干脆俯下身去耳贴着耳。
蓝泽觉得白石的耳朵灼人，他侧过头, past is one of the most useful thing, don’t you dare forget it.
Then what else?
蓝泽笑，everything other than past about me.
白石也侧过脸，那我给你泡杯枸杞水，蓝泽医生你可得陪着我长命百岁的活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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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ingle Man>
